文学
文化60年:中国当代儿童文学在探索中前行
作者: 来源: 发布时间:2009-9-22 点击次数:

创作观念发生变化


束沛德


    新中国将迎来60华诞,回望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中国当代儿童文学,走过的也是一条光荣的荆棘路。60年来我国创作出版的儿童文学作品浩如烟海,在思想、艺术上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第一,文学观念的变革、更新。经过多年的理论探讨和创作实践,我国作家的儿童文学观念有了巨大变化和进步,更加牢固地树立起“儿童本位”、“以儿童为主体”、“以儿童为中心”的观念。长期存在于创作思想上的只重视文学的教育作用和对教育作用的狭隘化理解有所改变,对儿童文学功能的认识更完整、更准确了,越来越重视全面发挥儿童文学的教育、认识、审美、娱乐等功能。同时,进一步明确了儿童文学服务对象包括幼儿、儿童、少年三个层次,创作实践上更自觉地按照不同年龄段孩子的心理特点、审美需求、欣赏习惯进行写作。


    第二,题材、形式、风格的多姿多彩。在题材选择上,突破了学校、家庭生活的狭窄天地,都市、乡村,历史、自然,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凡是有孩子的地方或者孩子向往的世界,几乎都进入作家视野。作家在着力刻画孩子生活的同时,力求把孩子的小世界、小社会同成人生活的大世界、大社会联结、交融起来描写。在广阔的、色彩斑斓的社会背景下描写少年儿童的生活,或从少年儿童的视角来展现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曹文轩的《草房子》、张之路的《第三军团》、夏有志的《普来维梯彻公司》等,都有这样的特色。


    在艺术形式、风格、表现手法上,很多作家都有一以贯之的艺术追求,努力探求同自己的经历、气质、个性、兴趣相适应的创作路子与风格。张天翼的奇特幻想、幽默夸张,严文井的诗情与哲理水乳交融,洪汛涛、葛翠琳的民族风格、民间色彩,他们的童话创作各具特色。中青年童话作家中,冰波的抒情型童话与郑渊洁、周锐的热闹型童话各显神通。张秋生独创的“小巴掌童话”,则是独树一帜的诗体故事样式。在诗歌创作上,任溶溶的奇妙风趣,柯岩的富于情趣,金波的清丽隽永,高洪波的幽默诙谐等,都在探索、追求艺术个性化的道路上,迈着坚实的步伐。


    第三,努力贴近少年儿童的生活和心灵。新中国的儿童文学十分重视理顺儿童文学与小读者的关系,尽可能多层次地满足小读者的精神需求和审美情趣。上世纪90年代,由于少年文学的崛起和家长关注独生子女的早期文学熏陶,曾一度出现少年文学、幼儿文学创作活跃而冷落童年文学的现象。新世纪以来,“两头大、中间小”的状况有了改变,三个年龄段的儿童文学开始呈现均衡发展的态势。随着素质教育的深入,儿童文学进一步走向中、小学语文教育,加上文学阅读推广活动的开展,小读者疏离文学读物的状况有了改变。


    第四,新陈代谢的创作队伍。新中国成立之初,我国就有一支老、中、青相结合、生气勃勃的儿童文学创作队伍。但队伍规模较小,实力不够强大。进入新时期,随着改革开放巨大潮流的推动,逐渐形成了一支具有相当规模和实力、富有朝气和活力的“五世同堂”的创作队伍。这支队伍不断新陈代谢,使文学生产如一潭活水,永不枯竭。


    60年来,我国儿童文学创作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并且形成了探索发展、共存共荣的新格局。


从心底开出的花


秦文君


    我喜欢书店,常去书店转,于是就有了忧虑,眼下的儿童文学仿佛处在变浅变轻的风潮里,书名眼花缭乱,富于游戏意味,有时拿过一本读读,会发现有的作品缺乏分量,作家之间也缺少足够的差异,风格太近,“面孔”差不多。儿童文学的门槛似乎在放低,莫非,儿童文学创作进入了“游戏时代”?


    恰恰相反,儿童文学作品不能浅得缺乏文学的自重。儿童文学可以是浅的,但又必须是深的,可以是轻的,但又必须厚重。因为儿童文学首先是文学,人文高度很重要,儿童文学要提供文学的精神,使读者在好的艺术表达中得到快乐和升华,通过意味隽永的故事、人物、描述等让读者获得共鸣、以及内心深处的触动。


    儿童文学多一些童趣当然好,可是那并非一味走浅,变轻,因为文学要富于艺术灵性,具备人间的冷暖、人类的道义和情感,它的职能是用艺术之美来感动儿童。儿童文学里有单纯、诙谐、幽默的东西,无疑是好事,可是幽默并不等于浅薄。幽默作品的“重”,是蕴涵其中的开朗,通达,本真。高级的诙谐幽默的背后,是有智慧和真诚支撑的。儿童文学的“重”还在于对于社会有一种妙不可言的净化功能,它描绘人类最初的模样,留下人类的天性之美。大气的儿童文学作品首先必须是人类心底开出的花。儿童文学比成人文学要轻灵一点,但这并不简单,而是需要看透一些厚重的东西,把它们羽化为轻灵的东西来描述。


    好的儿童文学作品应该是大人和小孩所能共读的,小孩读了有小孩的想法,大人读了有大人的感悟。孩子们对一个作品感兴趣的时候,首先是认为有趣。按照孩子的天性,让孩子快乐应该是很容易的。如果说孩子的笑声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奖赏,我承认这是高兴的事。但是,笑声过后,留下东西才更有意义。这个支撑是重的,就是人类的情感资源,思想资源,这能唤起内心深处的很多触动,这才是文学理想。


    作家独特的感悟,永远是文学最美丽的甘露。儿童文学作家也是如此。艺术上有自信,愿冒险,敢突破,写出的作品才有分量。我们不时会有好作品出现,但是商业大潮催生了不少速成的作品,冲击着儿童文学的理性,人文关怀,特别是逻辑的链条也正在断裂。创新和个性的缺失是很大的危害,模仿之作多了,儿童文学的生态就不正常了,浮躁之气,铜臭之气都可能扼杀创造性。而优秀的儿童文学应该是充满创造性的,是人类奥秘的花园,它的艺术源泉在于人类的梦想和艺术个性,是天合之作——我们读大师的作品,有一种非常舒服的内在呼应,而不仅是阅读上的愉快。


    年轻一代中立志写精品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把自己托付给了儿童文学,写出了不少有灵气、有活力的作品。我们不应走到浮躁、商业化写作中去,不妨沉下心来,花5年到10年,甚至更多的时间,力争创作出代表一代人水准的作品。


市场化带来什么


李东华


    最近几年儿童文学的出版和发表阵地迅速扩张,这当然是儿童文学作家们的福音,但市场是把双刃剑,也有隐忧值得我们警醒和思考。


    市场的扩大使得儿童文学作家们显得紧俏起来。但出手太快的稿子难免有欠缺打磨的遗憾,而缺乏竞争的队伍,常常会在艺术上产生惰性。因而,呼吁更多的富有才情和天赋的作家加入到这个圈子里在当下显得尤为迫切。


    最近几年儿童文学出版讲求规模和速度,多以“集团军”面目示人。无论经典还是原创,大都以“丛书”形式出现。还有一种是作家个人的系列作品集中推出。这是最近几年儿童文学作家出版作品的一种最主要的出版形式,一个初登文坛的新人,一出手就是三五本甚至七八本作品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相比之下,单行本的出版就显得比较冷清,而这些作品也多出自名家之手,新出道的作家很难看到他们的作品以单行本的形式面世。


    “丛书”这样一种出版策略,当然和市场的指挥棒分不开,因为丛书更易吸引读者的眼球,而单行本很容易形单影只地淹没在图书的汪洋大海之中。当然,丛书比单行本更容易提升发行量,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些丛书的策划出版显示了少儿出版的实力和魄力,好处是让很多经典作品能够全面地展示给读者,让很多年轻作家得以集中亮相。但有些丛书,尤其是作家个人系列作品,也容易造成形式上的宏大和内容上的贫乏之间的矛盾。一个作家,短短的时间内就推出一套甚至几套书,每一套又是好几本,拿在手中,有时会有“鸡肋”的感觉——书中不时会显现出作者的才情,但是,这些才情稀释了,题材也趋于同质化。艺术贵在创新,但这些丛书的一个致命伤在于单调与重复。认真地雕琢一部作品,使之内容丰厚,在今天变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长篇”往往被视为比“短篇”在艺术上更考验一个作家的综合功力,“长篇”的优劣常常作为判断一个时期创作水平高低的重要的因素。但是,事实上,对于儿童文学生存状态反映的深度与广度,对于儿童文学艺术探索的深度与广度来说,“短篇”反较“长篇”在艺术探索上更加活跃。当下的各大出版社紧盯着的基本上都是一群相对成熟的作家,但我们也应该把目光投向短篇领域,那里所显现的颇具创作活力的新人,可以让出版社挖掘到更多的人才资源。


    在市场化背景下,儿童文学的“通俗化”写作得到长足发展,侦探、冒险、校园、幻想等类型化的作品都很受读者欢迎。但“通俗化”儿童文学创作主要的问题不是数量太多了,而是精品太少了。此外,在儿童的阅读中,“通俗”读物和“经典”读物究竟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比例,才能使孩子获得比较均衡的营养,这是出版界和创作界不能不思考的问题。


 

艺术大家
李勇
1963年生于山东济南,1985
雷正民
大事年表   1949年毕业于
文怀沙
文怀沙,姓文名奫,字怀沙,以字行
刘大为
刘大为,世界本原统一科学院国画院